没有人住的建筑飞快地荒废。我们惊讶地注视着坚固的混凝士培壁像熟透的水果一样腐烂。走廊里堆放着垃圾和建筑材料。雨水频涌进空房子破碎的玻璃窗。公寓已经千疮百孔,张着黑色的大嘴,周围萦绕着潮湿而阴冷的气息。每到夜晚,高耸在山腰的拆迁公寓的轮廓依稀呈现。周围漆黑,照亮四周的地方只有一处,那就是我们家。那是手电筒或蜡烛勉强发出的光芒,岌岌可危。远处偶尔传来狗吠声。被人遗弃的宠物狗关在房间里,饿得直哭。我找过几次,试图放它出来,可是没有用。因为叫声的发源地时时刻刻都在变化。一次是地下,一次是二楼,有时又是隔壁。毫无头绪,阴冷恐怖……那几天,我和母亲不得不忍受着弃犬慢慢死去的声音。每天早晨,这声音随着空荡荡的建筑物内脏深处呜咽的风传来。有一天,当声音停止的时候,我们知道一切都结束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