gt;gt; 偶尔,我会想象我们一家人因为缺少阳光照射而患佝偻病死去的情景:手脚像藤蔓植物一样伸长,沿着壁面无限攀缘;母亲的茎和我的叶子把整个房子覆盖成绿色;人们会说,很久很久以前这里住着一对母子,有一天他们在暴雨中消失,谁都不知道他们的踪迹……我沉浸于不祥的想象,不知道母亲在做什么gt;gt; 大自然极不自然地呼唤自然,似乎让人们不要试图预测。不要预告,不要准备,也不要解释,老老实实地趴下。gt;gt; 偶尔我会被水哭泣的声音惊醒,那声音就像没有音程的歌声,像迷路的电波,嗡嗡嗡嗡。gt;gt; 相关人员把握着真相的手藏到背后,伸出另一只手,尴尬地寻求握手。gt;gt; 我静静地再看,朝我漂来的不仅是零食,还有个黑色的物体从更远的地方流向这边。起先不知道是什么,仔细一看,原来是一棵非常庞大的树。我认识这棵树。我出生之前就在我家门前,我不可能不知道。岌岌可危地摇摆了很久,看来没能战胜暴雨,终究还是倒下了。树枝吸了很多水,胀得鼓鼓的。断裂的树干和白花花的裸露的树根凄惨而凌乱。我静静地注视着大树在激流中漂走,然后收回视线。其实,树木之类的东西根本不重要。当务之急是粮食。我一手抓着船角,另一只手伸向零食。明明触手可及,却怎么也碰不到,我心急如焚。我最大限度地伸展手指关节,缩短自己和零食之间的距离。gt;gt; 母亲像广告气球似的沿着水波流向远方。我感觉一张缠满绿色胶带的脸久久地注视着我。大树似乎让我不用担心,化作多臂的神灵,用树根托起母亲,消失在尽头。gt;gt; 我犹如宇宙的孤儿,独自被抛弃在黑暗之中。感觉自己不是漂浮在沉没的村庄之上,而是在太平洋中央。gt;gt; 天空对少年的不幸置若罔闻,依然以盲文和地面笔谈,笃笃笃——斯文而悠闲。gt;gt; 其实,我在梦里看到的不是任何一种蓝。那是完美的蓝。不知哪里传来回答:“是不是佛蓝?”我漫不经心地问:“那是什么?”他用柔和的声音回答:“古代画家们画的祈祷书的颜色。”我不知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