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双城记

我逐渐在理解这座城市的历史与现在。我把最直观的私人感受记载下来,并在截稿的时候告诉我的读者,并且试图让他们知道我对于这个城市的思考并非是走马观花,或者刘姥姥进大观园那样的简单。同时为了不给他们造成太多的阅读负担,我又尽量写得轻松而简约。可这实在是一件很扭捏和不轻松的事情。在描写香港的一本书中,我的朋友严飞说过,他是一脚站在香港,一脚站在内地,可以说写的是“门槛上的香港”,我则试图把另外一只脚从门槛上拿下来,让自己全身进入。

标签: #摘抄 #散文 #随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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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、多年前第一次去台北,满脑子想的都是孟庭苇的歌和杨德昌的电影,谁料在桃园机场下机就被颜体字的“第一航厦”四个字惊到。八卦一下,朱学勤教授第一次去是被华航的梅花空姐惊到的,尤其是一开口说话的江南口音的国语腔,过于字正腔圆,是久违的感觉。类似还有很多,我想很多人都有同感。那么我要说的是,敦化南路上的冬雨大概也是这种感觉,让你舍不得离去。虽只是几个小时的雨,却能让人思接千载,重头复习温飞卿、李后主、李清照,似乎千年前的那场雨一直下到现在。偶有三两个短裙美眉穿着靴子婷婷袅袅地走过,留下一阵轻盈的细语,那就更接近了。 2、我不得不矫情一下,这种“异乡里的故乡感”实在是很奇妙的东西。如果在这个角度上回头来看,孟庭苇的歌实在是小看了台北的雨。不过作为一个台湾人,大概很难体会大陆人的这种心情。他们自然而然以为本来就是这样。礼失求诸野,在台北的雨里,我很难放下这种对比思维,而且比比皆是这种对比。当地的朋友对我说,不要过分美化敦南雨景,即便那是一些台湾油画家最常见的主题,因为敦南的下水道也被堵过,漫上了人行道,市政府被议员骂得臭死。我说,那只是人行道而已,您开车开着开着变成了潜水艇,这个实在就没法看雨了。嗯,如果有机会,建议大家冬天都去台北看雨,没准儿还能看点儿别的。 3、去过日本的朋友会交口称赞新干线多么牛,其实台湾的高铁一点也不输于新干线。从台北到高雄,不到四百公里,两小时就到了。车上人很少,大都在安静地看报纸,有的在埋头吃着一百二十块一份的高铁便当。马英九就职当天去高雄办晚宴,高铁上也吃的这种便当。第一次乘坐高铁,我这个车厢里只有两三个人。往车厢两旁看,南台湾的特色极为明显,两旁都是一望无际的农田,远远能看到玉山山脉,跟秦岭的感觉类似,一道墙一样横亘过去。大概以前印象中的南台湾就是遍地农民,我在非耕种季节到南部,反而看不到那些开着拖拉机的南部老农。 4、“七零后”的同学们或许会记得孟庭苇的那首《冬季到台北来看雨》,这在20 世纪90 年代初期大概是妇孺皆知的大街小巷最佳背景曲之一。这首歌舒缓而忧郁,尤其是孟庭苇在MTV 里清汤挂面的女学生扮相,很能引起一些想象。不过从歌中听不出来,到底为什么要去台北看雨。以前每次到台北都是看选举,也没遇到过冬季的雨。这次选举恰巧是在三九天,于是我刚到台北的时候就挺希望下雨的,谁料还真的下了,就是选后公布结果的那一刻,却油然想起刘德华的歌:“暖暖的眼泪跟寒雨混成一块。”当晚这雨就淅淅沥沥没有停过,不过街上的人大多不打伞,慢悠悠地走着,车灯射到漫天的细雨滴里,照出一片点点滴滴的水濛濛的光。 5、英国人遗留下来的那些有形的建筑、雕塑以及街道,是这个城市可见的部分,是历史留给她的外在烙印。然而秩序、规则与意识—这些不可见的部分—在支撑着这个城市的价值与梦想。站在这个城市的街道上,有一种无形的力量让我感到畅快、自由与安逸。我常常站在窗口默默地看着维港上空明艳的晚霞,心中一直在想,是什么力量让一个地无三尺平的地方变成如今这样。 6、因为一个偶然的机会,我在2011 年的春天到了香港工作,就停掉了在《南方都市报》上写北京的那个专栏,开始在《看天下》杂志上写香港。相比北京,这是一个新的世界,有许多值得我去发现的东西。这个位处亚洲中心的现代化大都市的确有许多颇可赞许之处,我不过是为前人的议论增加一些并不重要的注脚而已。但香港的生活对我个人而言,却称得上是一次脱胎换骨般的改变。也许我至今都没意识到,她对我的影响有多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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